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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浩|畅游水立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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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快乐

HAPPY NEW YEAR





游泳爱好者对于水立方,宛若武术爱好者对于少林寺,

心中漾起的往往是殿堂级别的景仰。水立方官名为国家游泳中心,畅游水立方,不仅仅是我,也是所有游泳爱好者一厢情愿的梦想。就算身在北京,也很难如愿。水立方主赛池根本不对社会开放,平时对外开放的只是运动员的训练池。

逮住一个机会,今年三月,水立方要举办2014年全国冬泳邀请赛,也就是说,只要参赛,就能畅游水立方,从而圆梦。于是,我找到泳协的老彭。

老彭年轻时和我一起游泳,是个视游泳为第二生命的铁杆泳迷。他在泳协分管成人竞赛这一块,这些年来,他带领温州泳将南征北战,参加不计其数的各类成人游泳比赛,捧回了诸多金牌和荣誉,为游泳运动的普及推广,起到鼓与呼的作用。他弄清了我的意图,倒也理解,当即应允下来。他对我说,这次比赛,没有赞助,差旅费要自己掏腰包,我也当即应允。他又正色说,冬泳比赛,水温一定在15度以下,你必须抓紧到冷水中适应。

年轻时我也参加冬泳,天寒地冻的,也坚持下水,可谓夏游三伏,冬游三九。可自从有了温水游泳馆,我就和冬泳彻底拜拜了。我对冬泳的理解,就是有白米饭吃地瓜干,有席梦思睡硬板床,有羽绒服穿旧棉袄,有别墅住四合院,纯粹是自讨苦吃。可为了去水立方,就必须在冷水中适应,否则无法完成比赛,从而成为代表队的累赘。于是我今天捱明天,明天复明天,一直捱到出发前两天,终于被泳协教练雄光的拽着,硬着头皮去了室外泳池。

室外泳池的水温是11度,那几天又遇上冷空气,凄风冷雨的,我站在池边抖索犹豫。雄光先下,我一闭眼,咬牙跟随。顿时,那刺骨透体的寒冷迅速袭遍全身,刹那间便关节僵硬,肌肤生痛,呼吸困难。我把脑袋露出水面、动作十分别扭地游了几十米,赶紧奔回室内泳馆,好半天还在筛糠似的发抖。翌日,再去室外泳池,入水后感觉较前一天稍好些,我把参赛的项目在冰冷的池水中过了一遍。两天的适应,如同受刑,也深切感受到冬泳的残酷无情。

代表队坐高铁去北京,2014年3月1日上午进入水立方。我迅速下到池边。逡巡四周,簇新现代新潮,与电视上看到的无异。大屏幕上打出水温14、8度,以手试之,感觉尚可。池水碧绿,微微泛起涟漪,已有好几名选手入水适应。我当即宽衣解带,入水畅游。池水依然冷彻肌骨,但经过两天的冷水适应,我尚能坚持,况且为圆梦而来,哪在乎冷?四、五个来回后,皮肤已经冰得麻木,动作也变得流畅自如。畅游水立方主赛池,心里涌起的是从末有过的舒畅和自豪感,直至封池的长哨接二连三地响起,我才恋恋不舍地出水。

九点十分,比赛正式开始,我参赛的第一个项目是男子50米蝶泳。我这个年龄段的共有13名选手,分两组进行。9时30分,我站上了四号出发台,开始深呼吸。多少年不比赛了,紧张得腿脚都在哆嗦。

2008年北京奥运会,中国游泳队在水立方创造了辉煌,而美国泳将菲尔普斯却创造了神游泳。他从我脚下的四号台出发,连续掠走8块金牌,把世人的目光定格在水立方。

正在浮想联翩,笛声就响了。跃入水中,紧张和哆嗦顿时忘得精光,只有奋臂击水,搏浪中流,感觉好像没有向前。这儿水深3米,清澈见底,抬头换气,这才发现两边的泳道线正急速向后退去。

沾了菲尔普斯的光,我竟莫名其妙地挑落六名选手于马下,获第七名,鬼使神差地地闯进了前八。拿了奖,还拿了中国泳协颁发的成人一级运动员证书。畅游是计划内的,而拿名次则是计划外的。狂喜从心底涌起,并迅速向四肢百骸扩展,那感觉就像买彩票得了大奖。我通过老彭进入代表队,但终究没有成为累赘,而授人话柄。

游泳是我的少年功夫,我家住河边,开门即见水。早年,温州也称水城,城中河流纵横交错,四通八达,河中常年舟楫穿梭。那时没有污染,清粼粼的河水倒映着蓝盈盈的天,每到夏天,我和小伙伴们整天在河中玩水嬉戏,晒得泥鳅似的,也练就一身水上功夫。七九年考上大学,校园就座落在风景秀丽的九山湖边,湖畔垂柳依依,湖水清澈诱人。每年气候转热,下午课后,同学们结伴去打球,而我独自去游泳。大二那年,,其他项目我都能玩似地通过,唯独卡在长跑上,连续测试三次,皆不及格。体育老师见我跑得辛苦,动了恻隐之心,让我用游泳替代,但距离还是1500米。那个阴霾天的下午,我在九山湖连续游了四个来回,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游程,终于拿到金灿灿的达标奖章。

毕业后鬼使神差地当上警察,先在警校当一阵子写作教员,后调回局里。那时,游泳依然很“烫”。上世纪的八六年,代表政法队,出战九届市运会,参加4乘100米混合泳接力,拿了第四名。九十年代初参加区里的一次游泳比赛,100米蝶泳拿了第五名。游泳尽管是我的少年功夫,但毕竟不是专业队出身,只能算业余选手,这样的成绩,足可以在人前人后拍胸膛炫耀抖擞了。那些年,我和老彭这帮泳友热衷游泳,经常组队南征北讨,参加过不计其数的公开水域、横渡瓯江和冬泳之类的比赛,游得风生水起,其乐融融,身体的曲线和肌肉的块状练得煞是好看。

退二线后,我重新回归老彭的队伍,拾起游泳,也拾起了自己的中文专业。读书写字练的是内功,而游泳练的是外功,只有内外兼修,动静结合,才能形神兼备,达到真正强身健体的目的。

老彭患有高血压,多年前的一天晚上,突发脑溢血。由于发现及时,抢救过来后,休息一段时间,竟用游泳恢复。每天从五百米慢速游开始,逐渐增加到两千,并开始冲刺游。时至今日,不仅没落下任何后遗症,泳技还突飞猛进。主治医师只说了两个字:奇迹。他尽管年长我几岁,成绩却在我之上,跟我竞技,他得降一个档次。比如说,他游蝶泳,而我必须游自由泳,他游蛙泳,我必须游仰泳,否则,根本就跟不上趟。重新归队后,他和泳协的几名教练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技术支持。一段时间下来,我的短距离冲刺技术也在迅速恢复中,终于有了去水立方的参赛的资本。要练游泳,就得和游泳协会的在一起,要写文学作品,就得和作家协会的在一起,要想当官,就得大官贴在一起,入个伙,拜个年,也能“炼”个一官半职。

我参赛的第二个项目是50米自由泳,那简直就是一场恶战。34名选手,分5组进行。我尽管使出吃奶的劲,也挑落20多名选手于马下,成绩也只有37秒多,但还是被关在前八的门外。我这个年龄组,也都是五十大几的人了,但第一名竟游出了28秒,还是冬泳,若非亲眼目睹,你就是说出大天来,我也不信。

此次比赛,人的年龄界线往往出现了模糊。我们攥着身份证参加检录,检录员的眼光宛若探照灯似的,来回在选手的脸和身份证之间扫瞄,就是有那么几位男女选手,年轻得几近离谱,而身份证又准确无误,检录员甚至使用了警察的盘问的口气。游泳运动,不仅给人以优美的曲线和坚强的体魄,甚至还给人不可思议的年轻外表,说邪乎点,把人的年纪都差点定格了。

此次比赛,最大的年龄组是65至69岁。那些奔七的老人,跃入冰冷的池水,身手矫健,挥臂击水,看不出丝毫的龙钟老态。老彭告诉我,国际泳联举办的成人比赛,没有年龄限制,最大年龄组甚至划到100到104岁。有回他在省里看了一个国际成人比赛视频,有些老人,白发苍苍,颤颤悠悠的,拄着拐杖,甚至坐着轮椅赶来。由于腿脚不便,不能在跳台出发。工作人员将其搀扶入水,贴着池壁,水中出发。发令枪一响,个个奋勇当先,均能完成比赛。此时,全场观众起立,欢呼雷动。人们欢呼的不是泳手的泳技和速度,而是精神和意志,这种尊重生命、热爱生命、向运动极限、甚至生命极限发起挑战的勇者精神,令观众敬佩之至。

运动到底有无极限?没有定论,每届奥运会,世界纪录总是不断被刷新。那生命到底有无极限,极限又在哪儿?也没有定论,百岁老人、老寿星越来越多,人口老龄化已成为不争的事实。从水立方回来,我最深切的感受是:人之一生,不管你做到大官、大款抑或大腕,事业有多么成功,在人前人后有多么光鲜,可到头来都得替自己干,那就是强身健体,延年益寿。按老彭的话说:活到老,游到老,那才是真正的不枉此生。





作者简介:卢浩,79年考入原温州师专中文专业(大专,学制三年),82年毕业分配到市人民警察学校当写作教师。。历任秘书,刑事侦察员,预审员,水上分局预审科长,治安支队大队长,交警支队机动大队教导员。

   在校期间在温州日报副刊发表散文诗歌若干,86年3月14日在中国法制报(现法制日报)连载中篇侦破小说《铜奔马》,同年10月又在该报华表副刊发表整版报告文学《第一次出击》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又在法制日报连载另一部中篇小说《四号通道》。2006年至2012年间,在温州都市报连载三部长篇小说《班主任》,《报复》和《解放洞头》。此外,在温州日报、晚报和都市报发表散文、小说若干。



 

本版编辑:徽州游子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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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城作家邮箱:luchengzuojia@126.com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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